今晚百無聊賴,與裕賢兩人準備了美茶佳餚,到他的住處準備小聊一番,從一開始聊一些瑣碎的家常事宜,到後來天馬行空地亂聊,還訴說了自己從國小到國中一些故事。由於兩個人都很多話,所以話題起落跳接之間還真有點應接不暇。最後我居然一直待到半夜,離去之時彼此仍感未能盡興,能有這麼樣一個朋友可做長夜之談,適足快慰平生!

  而其中除了生活瑣事以及彼此的八卦之外,由於之前彼此都是詩社成員,也都是國文系學生,多少會聊一些比較學術的話題。於是從李白到納蘭性德、從莊子到川端康成,都進入我們的話題之中。最近自己對哲學特別有興趣,目前正在拜讀西方哲學的一些書籍,剛好裕賢對此也有興趣,因此難免就聊上個幾句,但真正讓我們激起激烈思辯的反而是在最後準備離去時,他問我一個問題而拉開序幕…

  猶記得當時我們談到彼此的網誌,聊到彼此寫東西的筆觸與思考方式都大為不同,他主情、而我主理,於是他就問我一個問題,簡單來講就是:「你們在寫說理的東西的時候,都不會覺得自己哪來的資格可以跟別人說道理嗎?」而我的回答是:「我的論述大多是對於自己生活經驗的一種反省和體會,而比較不會有指著某些特定族群的鼻子大罵的情況。即使有說過『我們應該怎麼樣怎麼樣…』但其實那個『我』的成分,是大於『們』的。」

  而接著他又半感慨地問:「那這難道沒有自大的成分在裡面嗎?」

  而我回答:「要跟別人說道理之前,本來就得先預設自己在一個較為超然的位置去論說,你必須先假設你的聽眾都不懂你所要說的道理。否則如果你一開始就覺得他們都懂,那又何必講呢?就好像對於一個小朋友,你會仔細去講三隻小豬的故事,仔細去闡述背後的道理。但若是對於大學生,你可能就只會一語帶過:『還記得三隻小豬的故事嗎?那故事真是精彩啊!』之類的…但退出我們所要說的道理之後,對於那些自己所無知的部分,還是會很謙卑的…」

  總之,後來我們又扯到人類為什麼總是把自己放在萬物的中心?接著聊到自己所謂的天道、人道、狗道相對之間的問題,然後聊到道家所關懷的目標、聊到儒家所要建構的世界,最後又繞到西方普羅塔哥拉斯的相對主義,再以泰利斯的還原主義做結…其中一來一往的論述與思辯讓我們雙方都覺得腦力激盪得相當過癮,一邊臉上帶著興奮的表情一邊暢所欲言,就好像兩個善弈者在下棋,彼此都很期待到底還會激盪出什麼樣的火花!自從上大學無法與智哥深聊之後,就已經很久沒有那麼過癮了。

  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訴說慾,而我算是相對強一些的,否則也就不會在這裡慚愧地大發厥辭了。但從國中常和智哥聊天開始,就讓我發現,訴說往往必須伴隨著思考,因此它可以讓自己的思路更加清晰,讓自己的思想更加完整。很多時候你以為你很懂的一個想法、很正確的一個觀點,在臨說出口才發現自己其實不太會講、或者才突然又被自己推翻。所以試著多去跟別人闡述一些事情,其實很可以訓練自己思考及表達的能力還有思想的精密度。有些原本一知半解的事情,一但你可以把他表達得清楚,那這一套就會變成自己的東西了。

  至於寫網誌,於我來說也是一個訴說的過程,但與其說是講道理,但其實更多的是一種分享的心情。但既然分享的內容是道理,那也就必須預設聽眾們原本都還不懂,就好像課本上的注釋,不就是先主觀地預設我們都看不懂嗎?而如果在您看來這些論述都是多餘的贅言,那也非常歡迎多多指教,讓小弟長個知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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