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輩子有意識以來第一件興趣是畫畫,然而天曉得許多年後我才知道畫一隻並不很像的皮卡丘已經是我的極限了,為了憑弔我死去的繪畫細胞,我用小畫家畫了一隻皮卡丘,卻發現畫得比國小的時候還差。我退步了,我很難過,所以這隻皮卡丘的表情扭曲,顯示出他和他的造主的憤慨。

  唉,真羨慕像雞還有華煉這種又會寫文又會畫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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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榜了。

  先說一下分數好了,總分是歐陽脩,國文十五、英文十三、數學十、社會十一、自然十二。長得十分詭異的結構,尤其是自然比社會高這一點,乍看之下我都快以為我其實是第三類組(農醫組)的人了。然而中文系看的是國英社這三科,社會萎縮成這樣扼殺了我不少高攀的可能性。

  由於我一向以國文見長,雖然一直很擔心會沒有十五(畢竟要報中文系),不過真的考出十五倒也不太意外。英文十三實在是大家都看得到的努力的成果,天曉得我高一高二的英文爛得簡直就是沼澤邊的稀泥,在大便(這是人名)出現前總是稱霸爐主的寶座。所以英文是真正值得我高興的,儘管今年的英文特別簡單。

  數學跟自然完全就是「王爺公爸有保庇」,讓我嚐到了不勞而獲的甜美滋味。數學雖然一度滿認真,但是後期完全怠惰,連碰一下考古題都要做好很強大的心理建設,所以我就連到現在考古題都還沒算完。自然的話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真的是抱持著「就當是在玩決戰金頭腦」的心情下去考的,但是大概是我「野獸般的直覺」太強大的關係,所以考出了一個相當理組的分數。──有人說,沒有經過努力而獲得的成就並不值得欣喜,但是我卻認為,人生最快樂的事情,莫過於不勞而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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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社會實在是我永遠的痛,我準備學測花了最多苦心的就是歷史跟英文兩科。高三以前我還無法分清魏晉南北朝跟五代十國的差別,也根本就不認識俾斯麥和馬志尼,不過一切都在高三換了歷史老師之後改觀。當然這並不是說原本的歷史老師不好,只不過是我都不花心思在那上面而已,而高三換了老師正好也是我準備振作的時候,加上我非常喜歡這一位新老師。然而因為我時常有意無意地不太想要理會台灣史(畢竟那太無趣了),卻忽略了台灣是個政治與意識形態掛帥的社會,所以佔了極高比例的台灣史大量槓龜。

  地理自始至終都是採取無為而治得過且過的放任政策,比歷史還嚴重地,我直到考試倒數一百天以前還不知道中南半島到底在哪裡,也一直以為雪梨在歐洲,更別提那些氣候類型洋流系統行星風系了。然而與歷史相反的是,地理高三也換了老師,卻換了一個我不喜歡的老師,雖然不能把全部的責任都推到她的頭上,但是這個轉變也的確多少挫折了我對於地理的一些學習慾望。

  三民主義則是持續在培養我那野獸般的直覺(多選題一概猜全的日子多麼快意),雖然也曾經把兩本課本瀏覽過一遍,不過也僅止於那一遍。現代社會就不用說了,張天師只會告訴你第十八代的玉皇大帝輪到的是關聖帝君,還有柳下惠名字的由來是因為他常在柳樹下面休息然後他老婆都叫他「惠!惠!」,直到他唬爛累了才會唸個兩段課文,想到梗了之後再繼續唬爛。我想他唯一給予我的啟發應該是在嘴砲方面──令我明白了豪洨的世界是無限寬廣的。

  儘管如此,但是我的社會在模擬考還是有十四、十五分,所以學測可以說是超級大失常,原本以為全台灣都會普遍考爛,指標會下降,然而事實上沒有。根據冠霖兄的不負責說法,應該是我們學校的三民主義現代社會教得普遍不好,所以掛點也是普遍的現象。因為受到張天師無厘頭的教導,所以這個說法我認為還滿可信的,不過社會出得實在離譜也是事實。也或許是因為模擬考的時候我野獸般的直覺發揮得太淋漓盡致了,導致那分數一直有一種不錯的假象,所以學測回歸現實後才會落差如此大。

  無論如何,逝者已矣,講得再多都顯得藉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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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推甄的學校是東華,位處花蓮北端,地處偏僻,而且很容易讓人聯想到颱風,幸好它號稱是台灣最美麗的大學,還勉強可以算是一點安慰。不過誠如導師金華所說:「阿都已經那麼偏僻了,還不漂亮那要怎麼辦。」不過東華中文其實並不算很好,甚至比一些私立中文都還要差一點,只是國立大學好聽而已。無奈我就是身負著必須考國立大學的制約,也只好就這樣填下去。

  人真的是貪心的動物,一二年級還很浪蕩的時候,覺得東華遙不可及,有東海就偷笑了,高三卻覺得東華應該加把勁就可以上得了,而現在放榜超出預期的高,又開始覺得,是不是可以試著撞看看台北師範或中正大學?實在是得隴望蜀的最佳寫照。不過這或許也代表我正一點一滴地逐漸在進步當中,真不知該喜該憂。

  其實分數考試完對答案,再加上模擬考所累積出來的經驗法則,就大概知道在什麼區間了,更甚至於你在寫考卷的當下就大概知道你這科會糟會好了。我在對完答案之後,就大概知道我的分數會在六十到六十三之間,所以成績出來並沒有令我太意外,大概因為沒有比預期的更好,再加上分數長錯位置,又加上悄悄膨脹的野心,也就把那份成就感稀釋了。

  不過令我感受最深的就是,在這種情形下,考得好的人最好閉嘴在一旁少說話。一旦你在人前表現得高興,別人就會覺得你很囂張,如果你說自己沒有考得很好或者說都是運氣之類的話,別人又會覺得你很假,虛偽,於是,無論如何你都會有一種莫名其妙被排擠的感覺。

  所以,或許就像劉墉所說的:「失意人前,莫說得意事。」只不過雖然我一直在學,但是這一點我一直很難做到。因為我是個想哭盡情哭、想笑大聲笑、想怒用力怒的人,所以一旦我很開心,那份心情我是藏不住的,而且我很樂於將得意事與朋友分享,只是當你與你的朋友是處於競爭或有所比較的關係時,這個情況難免就變得有些尷尬。

  無論如何,如果在你眼中的我太過囂張放肆,那只是因為我個性直率、藏不住感情,我想,這樣直率的人總比虛偽的人來得坦蕩,也來得好相處。正如蘇東坡所說的:「我們詩人的本性天真浪漫,就連我自己也控制不了。」若是這樣子的表現讓你看著刺眼或不舒服,那我很抱歉。不管怎樣,我希望自己成功,也希望我的朋友能同樣地成功。(然而我不是聖人,有時也難免會小心眼地希望我所憎惡的人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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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而言之,我考得不錯,就貪心的角度上來說不夠好,但是就原有的標準來說已經很足以喝采了。而我的朋友,如果你考得好,恭喜你,如果你考得不好,則希望你下一次能夠理想,也希望我能夠在這段過程中幫你些什麼。(至於那些我所憎惡的人,我知道,他們也不會看到這篇東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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